第216页_江湖拆迁队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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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6页

  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人间长久的沉默,月色雪白,四下里蝉鸣不止。

  清酒拍了拍身旁,说道:“你坐着罢,总是仰头看着你很累。”

  那人走过来坐到她的身旁。

  “你是叫轻言?”

  “莫轻言。”

  “我叫……我叫清酒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莫轻言点了点头,她有些紧张,拽着衣角,若是白桑在这里,她就看的出来。

  这谷里的人都不大喜欢莫轻言,现在虽不排斥她,却也不亲近她,不冷不热的。

  虽有白桑和玄参在,与莫轻言年龄终究差距太大。

  清酒过来之前,玄参就收到了信,告诉莫问,说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姑娘要到谷里来治病,这孩子性子随和,或许能与你成为朋友。

  因而莫问期待着,紧张忐忑,想着该怎么与她相处,带她去花田,带她去秘籍阁,带她去后山,虚怀谷里有什么好玩的,稀奇的,她细细想着,直至清酒到来。

  “你是什么时候拜玄参谷主为师的?”

  莫轻言回想了一下:“很久以前。”

  “你的父母呢?”

  莫轻言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”

  清酒喝了一口药,啧舌道:“好苦啊。”

  “药都是这样的。”

  清酒拇指摩挲着碗口边缘,没有答话。

  明月圆润,没有一点缺口。

  清酒怔怔的望着碗中药汁倒映出的月亮,她出神道:“我家里有一百来口人,我也要不记得他们了,都好久了。”

  “怎么有这么多,比虚怀谷里的弟子还要多。”莫轻言口气显得很惊讶。

  清酒回过头来,嘴角一弯,淡淡的笑了。

  好看,但是凄凉。

  莫轻言懵然,不能明白这笑的意思。

  待到后来想问,清酒已在那天晚上她归去后,偷偷的离开了虚怀谷。

  自那以后,至虚怀谷往东南一路,传言有一名少年杀手,专杀匪盗、奸贼,手段之残忍,见者骇然。

  云梦大泽入秋之后,时常下雨,雾气缭绕,秋凉一起,迷离萧瑟。

  清酒穿着草鞋,浑身粗布衣裳,背上斜挂着一只罐子,手边放着剑。

  她坐在人家家宅台阶前,望着滴水檐,看那一滴滴水滴落下,滴咚滴咚。

  她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眼神茫然。

  四个男人走过来,腰边挂着刀,凶神恶煞。

  一旁的摊贩直往后缩,恨不得躲到墙里边去。

  对面一人靠着墙正睡着,一身黑衣,用草帽遮住了脸,身旁放着根长棍,似乎是找不到客栈的旅人。

  四人围到清酒跟前,将她上下打量许久。

  一人啐道:“老幺,你他娘认错人了罢!这分明是个女娃娃,怎么可能是杀了老五老六的那个混账小子!”

  另一人已经拔了刀:“老大,我怎么可能认错这张脸,就算认错了这张脸,也不会认错那把剑,就是她!”

  “喂,小姑娘,你是什么人?”

  清酒抬起眼皮,音色懒散:“你们是一伙的?”

  “我们大哥问你话呢!”

  “老幺不可能认错,这小东西这么嚣张,先断了她手脚再说,其余的慢慢问就是。”

  “我说大哥,仔细瞧瞧,这姑娘长的真俊啊,不如咱们……”

  话没说完,忽然间那人觉得下巴颏一阵刺痛,垂眸一看,寒光直袭而来,他慌忙躲避,踉跄着坐倒在地上。

  这才看清是这少女出剑了,另外三人纷纷拔刀,向她攻来。

  雨后的街道行人本就少,见到有人生事都躲得远远的,刀剑相交的铿锵声整条街清晰可闻。

  别家院内的枝叶越了墙,雨水将枯叶压的低垂,莹润的水珠垂在叶尾,直到地上闷的一震,那水珠滴落在地。

  清酒将砍入肩头的刀拔出,随意的往四具尸体中一扔,弯着身子用脚旁人的衣裳擦了擦手上的血,又在四人怀里一阵摸索,摸出了一袋碎银子。

  走到旁边的摊贩处,敲了敲摊架:“老师傅,一份糖炒栗子。”

  那师傅战战兢兢,包好一份栗子放到摊前。清酒递过去的银子,他却不敢收。

  清酒身后忽然伸来两只手,一手拿走栗子,一手取过清酒手里的银子,扔到那摊贩怀里:“老师傅,给你你便收着,这是老实本分赚来的钱,又不是什么不义之财,对得起天地良心。”

  清酒转头看去,只见身后站着的人一身黑色长衫,发须灰白,双目炯炯精神,脸生的极嫩,所以看着年轻,但清酒猜他应当是年过半百了。

  这人先前一直坐在对面,不知他何时醒了,站在她身后,她没有一丝察觉。

  这人将栗子抛到另一只手里接着,笑问道:“小友,怎么有你这样贪嘴的人,受了这么重的伤,性命当头,你居然还有闲情来买栗子。”

  清酒去拿那栗子: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
  这人又抛到另一只手上:“唉,虽是这么个理,但是我跟小友有眼缘。倒是不舍得小友这样作践自己。”

  清酒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  这人摸摸胡子,沉吟道:“江湖中人称我为酒鬼,老朋友唤我一声老鬼,小友想叫我什么?”

  清酒一愣,酒鬼决明子?

  第161章清酒番外(九)

  清酒还在这边怀疑决明子的身份。决明子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说道:“走,走,走,去看伤,若耽搁了,伤口发炎,染了风寒,可不是好玩的。”

  清酒被他拉的踉跄两步,要挣脱他的手,却一点力都用不上。

  决明子将她带到一处草庐前,门前一只小火炉,炉上煨着药,苦涩的味道混入到烟雨中。

  “周大夫,周大夫在不在?”

  决明子叫着,人已经拉着清酒走了进去。

  屋内立着两排架子,一名长衫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簸箕站在药架前,存放晒好的药材。

  决明子推着清酒到坐塌边,按着她坐下,自己坐在下手的椅子上,将栗子放到茶几上,打开了纸包,毫不见外的剥着栗子吃了起来:“给这小姑娘看看,她肩上受了伤。”

  清酒刚想起来,那大夫走过来,将簸箕放到坐塌上,很是自然的揭开清酒衣服来看肩上伤口。

  “这伤怎么拖了这么久……”这大夫抬着眼皮看了清酒一眼:“你这手臂怕是不想要了。”

  “嗯?不久啊,我带她过来没有半个时辰。”

  这大夫沉吟:“旧伤加新伤。你这旧伤口草草包扎后便放着不管,已经发炎发烂了,要想好全,得先将烂肉割掉。”决明子倾身过去看,这才明白说的是清酒肩下的一道旧伤。

  粗灰的布沾满了血迹,因为发炎,与伤口黏在了一起。

  决明子看的直皱眉:“小友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怎么如此不知道爱惜。”

  大夫轻叹了一声:“我去准备用具。”

  清酒一直垂着头,沉默寡言,对自己的伤毫不挂心,对决明子和大夫的对话也像是没听在耳朵里。

  决明子看了一眼周大夫离开的背影,回头来向清酒说道:“我看你方才使得几招剑法是鬼门里的剑法,你是鬼门的刺客……”

  倘若平时有人突然指出了清酒武艺的出处,她必已全身戒备,但此刻她心中毫无波澜,只是看了决明子一眼。

  决明子将她神态看在眼中,没有哪一个刺客是这样松懈的,这姑娘确已了无生趣。

  “动如风雷,随出随止。我当时就心想,这小姑娘资质极好了。原来你还带伤在身,看来你天资再好也没有,只可惜已投入了鬼门,如若不然,怎么也要收在手里亲自教导。”

  正说着话,周大夫端着端盘回来了,盘中放着清水,纱布,金疮药和一把极锋利的匕首。

  周大夫拿起那匕首在烛火下烧了烧:“老鬼,我这里麻药用完了,你先将这小姑娘敲晕过去。”

  决明子双指倏出,要来点清酒穴道时。

  清酒说道:“不用了。”

  决明子见清酒抬起眼睛来看他,那双眼睛依旧是那样,死气沉沉,不带一丝光彩。

  她道:“就这样。”

  周大夫讶然:“这痛楚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。”

  清酒没有改口。周大夫皱眉看向决明子,决明子冲他点了点头。

  周大夫叹了口气,割开她肩上包扎的破布:“这中途可不能停下来,你若忍受不住,也得强忍着。”

  周大夫用清水将她伤口冲洗干净,便开始割去外表的烂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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