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、第 44 章_我见春深(重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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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、第 44 章

  原本顺理成章的事,因为他的出现,我不得不打消先前的念头。

  本想起身就走的,却被他死死地拽住手腕,还冷言告诫,要是我敢走,他就让齐修贤难堪。

  我没有办法,只能又重新坐了回去。这一堂课,夫子讲了些什么,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,四肢紧绷,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
  下课之前,夫子让学生们抄写几句前人的古话,只当是习字。

  夫子一走,整个学堂里又热闹了起来,有几个女学生语气娇嗔,缠着齐修贤教自己习字。

  我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让他叫我写字,可成章和却不这么认为。

  我心烦意乱地在纸上划了几笔,成章和又抓住了这苗头,对我冷嘲热讽,“怎么?没人教你,连个字都写不好了?”

  “课已经听完,可以让我走了吗?”

  他摇摇头,身子紧靠了过来,握住我的手,提笔轻快地在纸上走字,没有太多神情,“是这样吗?”

  这一幕,恰巧被远处的齐修贤看到了。成章和的手抓得很紧,力气极为霸道,我狼狈不堪地抬头,对上他的双眸,微微红了眼眶。

  以前不懂咫尺天涯为何意,现在懂了,可惜晚了。

  我再一回头,却见成章和冷冷地看着我,目光凌厉宛如冰刀雪剑,他的手握得更紧了,左手伸向我的腰间,往怀里一送。

  我立马想到的就是逃,伸出手去试图撑开他的身子,奋力挣扎。

  但他的鼻息落在我耳旁,没有半分温热,“不想他死,就给我乖乖的。”

  “我们之间的事,你为什么要牵扯一个无辜的人。”为了怕旁人发觉,我声音已经低到了骨子里。

  他看着我,眉宇皱得很深,放慢了字句,“他不无辜。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喜欢他。”

  “成章和,如果我喜欢他,那为什么又要设计刺杀,而达到嫁给你的目的?”说完这句,我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,除此以外,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
  他对我的话,显然很惊讶,冷笑着发问,“为了他,整个谢家都不要了?值吗?”

  “当然要,因为你心里一直断定,我谢家就是刺杀你的主谋,既然如此,我如此费劲心机地想嫁给你,又怎么会喜欢他?。”

  “怎么?嫁给我同喜欢他,于你而言,很难吗?”他说着,伸手轻轻支起我的下巴,黑漆漆的双眸冷得像那无间地狱。

  我浑身发悚,奋力推开他的手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
  我不否认,从小到大,我就一直喜欢齐修贤,光是梦,就做了无数次,我想和他成品。

  可我更想到从前那么奋不顾身地去救成章和,就想剁了自己的手。

  “所以,你终于肯承认了,刺杀的事与你谢家,脱不开干系。”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,像是对自己一箭双雕的举动,很满意。

  “非要这样吗?”我心里委屈,还是没能忍住,泪水簌簌地往外流。

  他的手勾住我的肩膀,整个人欺了过来,蜻蜓点水一般,在我嘴唇上轻啄了一下。

  我知道自己的身后,就是齐修贤的目光,于是下意识地转头避开。

  而这一举动,彻彻底底地把成章和给激怒了,他伸手用力掰正我下巴,毫无情面地再次迎了上来。

  温热在唇边徘徊,我心一横,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,狠狠地咬了下去。

  咸腥味一下子就溢满了喉咙,我能明显地感到他放在我背上的手,稍稍一滞,缓缓松了开来。

  他吃了痛,也松了口,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。剑眉之下星目的阴郁,遮天蔽日,压得人喘不过气,起身甩袖,脚底生风,出了学堂。

  我整个呆愣在那里,喉咙里的血腥味依旧浓厚,大概是咬得太用力了,连雪白的纸笺上也落了几滴,刺眼又醒目。

  学生们都走了,齐修贤缓步走到我面前,递了帕子给我,同样没说话。

  “我以后不能来这里看你了。”每一个都在滴血,方才成章和的举动让我不安,可相比之下,他明明都看到了,却视若无睹地转过身去,这才是伤我最深的。

  “卷宗的事,我想应该很快就能……”

  “不用了,”我打断了他的话,泪水模糊眼眶,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,沙哑着嗓音道,“晚了。”

 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关于卷宗的事,除了徒添烦恼之外,并无对策。

  “好!”他低声应了下来,又从怀里掏出了金钗给我,“末端太锋利了,我自作主张,让工匠稍稍修缮了一下。”

  “谢谢!”我顺手接话,没有再多说什么话,就离开了。

  今日之事,让我对成章和有了一丝莫名的惧怕,我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,齐修贤在宫里会很危险,可我又想不到什么法子来护他周全。

  查案的事,也因为这场风波,而不得不被搁浅了。

  小半个月里,我一直待在宜春宫,不想出门,不想见人,每日总是郁郁寡欢,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。

  红桑提议偷偷出去,看看齐修贤,同他说说话,心里大概就会好些。她还说,那日我走之后,齐修贤特意叮嘱了,要多留意陈良娣,不宜与她走得太近。

  他向来是个很稳重的人,但这话,我却有些听不懂。

  思来想去,大概还是因为成章和,毕竟同在一个东宫,难免会有些摩擦。

  我让红桑找机会告诉他,陈良娣是我在宫里交的第一个朋友,待我也很好,让他切莫妄自揣度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
  我刚说完这话,陈良娣就来了,她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,又有些高兴,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,笑吟吟,“姐姐,我有个好消息。”

  我对她的突然到来,感到惊讶,忙不迭问道,“什么好消息?”

  可真是喜闻乐见,自我嫁进宫来,哪里还有什么好事,光是和成章和斗气,我就时常心情不好。

  她看看我,又看看身旁的红桑,到底还有些顾忌。

  我也会了意,找了个借口,把红桑支开。

  这时,陈良娣才肯开口,“我找到那个你想找的人了。”

  “?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人啊?”

  她笑笑,把藏在袖子中的拓印找了出来,指了指,“就是上回,你说有位叫初七的故友,他送你的玉佩,你瞧瞧和这个能不能对上?”

  我恍然大悟,起身把玉佩取了过来,认真比对,花纹吻合,果然是同一枚,惊讶到不敢相信,“良娣,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?”

  她听我这么问,显然有些犹豫,面露难色,“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合的事?姐姐,你是什么认识他的?”

  我想也没想,就回道,“约莫十二三岁吧,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
  她小叹一口气,缓缓说道,“这个人,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

  “是谁啊?你快说,急死我了!”我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希望,因为初七曾经告诉过我,如果遇见什么难处,请一定找他。

  时隔多年,我仍旧记得,只是遗憾,我不曾见过他面容。那日在灯市上,他都是戴着面具的。

  “是太子殿下。”

  良娣的眼底没有一点波澜,我却傻眼了,摇摇头,“不可能,怎么可能是他?”

  虽然我和初七不过一面之缘,但他的脾性我是知道的,和成章和截然相反,就是个温和少年郎。

  “你肯定吗?”我不死心地问了一句,希望早已破了一半。

  “嗯!”她郑重地点头,“起初我也不信,可事实就是如此。”

  “那成章和应该还不知道吧……”我试着反问,想着倘若他知道,肯定也早已经坐不住了。

  “嗯,殿下还不知道呢,姐姐放心,我没有告诉他。”她诚恳地看着我。

  “可能真的是误会吧,等我找个机会,当面问问他。”

  良娣没有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。

  于是,因为玉佩的事,我又一次跑去见了成章和。

  和往常一样,他仍旧低着头,认真地批阅奏折,对我的出现,视若无睹。

  这么多日没见,他好像清瘦了许多,神态有些疲惫,嘴唇上的伤口也已经完好如初。

  “殿下!”等了好久,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,多少有些生硬,连我自己也觉得骨子里寒意阵阵。

  他捧着奏折的手,轻轻一滞,剑眉之下的星目轻轻往上掀,冷冷清清,“什么事?”

  我深吸一口气,从腰上解下同心玉佩,轻轻推到他面前,极力克制心烦意乱,“殿下可还认得这个?”

  “不认得。”他轻扫了一眼,收回目光,神情没有半分波澜。

  我心一沉,往前一步,急切道,“成章和,你再仔细瞧瞧,这是那年在花市上,你送给我的,和你身上的是一对啊!”

  他置之不理,更没有回话,旁若无人地批阅奏折。

  “你再好好想想,当年我虽不曾见过你样貌,可记得你名字啊,你叫初七。你答应过的,如果有什么难处,你会……”我几近哀求地跟他说话,心中幻想希冀,他就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当年少年郎,他也曾答应过我,只要我碰到危险,心中有他,他就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。

  “是这个吗?”他从腰间摘下另一枚同心玉佩。

  “是!”我一眼就认出了它,用力点头,一时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是好,想伸出手去拿,却被他收了回去,重重地拍在案牍上。

  “谢瑶,为了能和他在一起,你胆子可是愈发大了!欺君罔上这种事,连眉头都不皱一下!”他的语气里多得是戏虐的味道,更不曾正眼瞧我。

  “你在说什么?”我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,但他说这话,剜心割肺。

  “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?”他讥笑道,“多年前,我是曾经化名初七,在相思桥上与她许下诺言,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她。可惜啊!谢瑶,你失策了,那个姑娘我早就找到了,她不是你!她已经死了!”

  “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冒这样的险,”我对他是彻底失望了,我以为他或许是最后的希望,却没想到他残忍到,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,我将玉佩又往他面前推了推,“信物不会有假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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