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、大结局_穿成暴君的短命宠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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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9、大结局

  他们夫妻二人,是该有个比从前好些的结局了。

  戚慎端坐在龙椅上,待秦无恒艰难行完礼后也没有出声。

  太医顿了片刻,知道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,说起秦无恒的伤势,末了道:“如今性命是保住了,但阴雨天里恐还是要受翻罪。”

  秦无恒仍跪在大殿上,戚慎面容没有波澜:“平身。”

  沈清月忙去搀扶,成福也在旁搭了把手。

  景辛朝戚慎行礼带着沈清月退出大殿,她知道戚慎这个傲娇恐怕在人前拉不下脸来说软话。

  她在偏殿让留青上茶与糕点,望着沈清月历经风霜的脸,感怀辛酸,给了沈清月一个拥抱。

  “姐姐,梁陆一战我很感激你!对不起,如果没有我劝你们秦无恒也不会如此,你受苦了……”

  沈清月微微一笑:“都是命,命中有的都逃不过,我不怪你。”她苦中作乐,“阿恒血洗玄天门那次我们便已是罪人,如今能让我们偿还天子的恩情,弥补那些死去的士兵,我们值了。”

  景辛为沈清月终于想透彻感到欣慰,这终于不再是那个满脑子只有爱情的少女了,她理智了。

  大殿上寂静无声。

  秦无恒先开口道:“多谢王上不杀之恩。”他从去年离开天牢到现在都不曾对他说过一个谢字。

  戚慎只道:“与陆一战上寡人赏罚分明,功臣良将皆得封赏,但你功过相抵,寡人不会再行封赏。”

  秦无恒敛眉称是。

  “身毒人虽已不敢来犯,但边境也需防守。”戚慎看向秦无恒衣摆下的一只独履,“去海州边境瞭守,你可还能当此任?”

  秦无恒有些错愕,海州是陆国被改为州郡后划分出的地方,沿海小州,风景独秀,最重要的是一年四季都少有阴雨天,他如今的伤便很难承受阴雨湿邪。虽然只是瞭守小吏,但于他而言却已是最好的结局。

  他说愿意。

  他太渴望带沈清月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了。

  “王后喜食海味,那处的海运署也由你掌管。”

  秦无恒沉声:“臣定不辱使命!”

  一阵寂静无声,戚慎道可以退下了。

  秦无恒沉默一瞬,从轮椅上撑起,朝戚慎跪礼。

  “臣算不得功臣,

  从来都算不得,臣也没有眼光,不铭感恩,不知珍惜。”他昂起头,第一次露出由衷的钦佩,“大梁之王,您当之无愧。”他狠狠叩拜下去,伏低了脊梁。

  傍晚寒风猎猎,窗外飘起冬日的一场雪,雪片小,却落得疾,玄瓦青墙的大梁王宫在夜色间很快覆上了皑皑洁白。

  重华宫里正煮着热腾腾的火锅。

  景辛与戚慎围着灶炉在吃,沈清月已经带着秦无恒出发赶赴海州了,她原本想留沈清月他们也吃一顿火锅,但两人一直恪守罪人不得逗留王都的规矩,辞行回到沈淑英府中,带着女儿踏上了这场冬雪中。

  用过晚膳,长欢带着宫人在收拾餐桌,甜宝在雨珠怀里咯咯直笑。

  戚慎问景辛想不想看雪,景辛点头。

  他为她系上大氅,瞧着领围洁白的狐狸毛将她银盘小脸拢紧,微微抿笑:“我妻甚美。”

  景辛牵起戚慎的手漫步雪中:“我们要这样相依相偎地白头哦。”

  “当然。”他握紧她手,“宁翊宫那夜,你抱着我抚去我一腔惧意,我便在心底告诫自己,这一生我都会将你捧在心尖上。”

  她笑起:“真的吗?”

  他颔首。

  “你也有怕的东西?”

  他说有:“我最怕哪天睁眼你就不见了,飞去了天上。”

  景辛被他逗笑:“不会的,老天派我下凡监督你的,你不成明君我便无法完成任务。”

  戚慎恍然般,眸底顷刻是一汪幽深。

  景辛问他想什么,他抿了抿唇未答。她摇着他手臂追问,他低笑了下:“那我先不要成为明君了。”

  她一愣,追着他打闹。

  昌元五年,四月春暖。

  万丈晨光穿透云层,普照着整个大梁王宫。

  春回大地,百官厚重的袄子也换成了单薄些的官袍,行走间衣带生风。

  虎贲净鞭扬响,文武百官入殿上朝,在一声“天子驾到”的高喝里跪叩行礼,山呼万岁。

  却忽闻一阵稚嫩的笑声,抬眸才见龙袍加身的年轻天子抱着怀里的小太子坐上了龙椅,是太子在笑。

  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,去年天子便也抱着太子来上了两回朝,只是那两回太子尚在襁褓,如今已经满岁,笑得清脆纯真。

  众人声色也放轻不少,

  唯恐吵哭了小太子。

  戚慎端坐在龙椅上,景辛在宫外视察店铺的情况,儿子早晨一直哭闹,所以他才抱了儿子来上朝。

  他边听百官奏报边瞧怀里这个挣扎着要下地的小家伙。

  戚容嘉已满岁,学会了走路,但步子还软着,总会摔跤。他没有放手,瞧着儿子漂亮的一张脸,爱不释口,亲了下这肉嘟嘟的脸颊。

  小家伙咿呀一声,忽然奶声奶气喊妈妈。

  戚慎怔住,这声妈妈是雨珠常在摇床前教孩子念的,景辛说她们那里都这样称呼母亲。可孩子还没有学会说话,这是孩子的第一句话?

  他惊喜道:“叫妈妈?”

  戚容嘉又软绵绵发出妈妈的音节。

  他朗声大笑,完全顾不得殿中那奏禀的臣子,抱举着儿子道:“叫父王。”

  小家伙不理他,只知道笑。

  “叫声父王。”他一字一字念,“父王——”

  小家伙脑袋一偏,清脆“哎”了一声。

  殿中轰然一笑,文武百官察觉失仪,忙惶恐跪下。

  戚慎搂紧怀里软乎乎的小人儿,没有生气,笑着夸赞:“不愧是寡人的子嗣,小小年纪就语出惊人,将来必成大器。”

  小甜宝:“嘁呀。”

  景辛回宫时听到长欢说孩子学会讲话了,兴奋地冲进紫延宫。

  戚慎在批阅奏疏,甜宝正靠着他父王乖乖坐在龙椅上,小手里攥着他父王的衣角。小人儿瞅见她,咿呀笑开又喊了声妈妈,小手使劲挥舞像在求抱抱。

  景辛:“!!”

  第一次被崽喊妈,原来这就是当母亲的快乐吗!!

  …

  昌元六年,大梁废诸侯,设州郡,举国设庶民学堂,入仕已无分门阀。

  这一切都是那个从前执暴的天子革新的,且天下已再无人听过天子行暴,坊间茶余饭后总爱以这个带着些传奇色彩的天子为谈资,毕竟这人曾经兴酷刑,杀良人,坑儒民。而这样一个人却于战乱中舍身救民,在战争里下令不得抢掠百姓。

  去岁南州水患成灾,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得天子修厦安庇。

  冬日下的十日暴雪,是天子下令修建收容场,暖碳厚絮齐备,供乞儿过冬。

  这几日的南巡,也是天子聆听百姓伸冤,当场严厉处死了狗贪官。

  宁静

  小镇上,长街中一间起名甜心铺子的蛋糕店女掌柜跟隔壁铺子的掌柜在笑谈:“听闻天子今日离开时带了满满一车鲜花,沿途蜂拥蝶簇,大家都闻到香味了!”

  她感叹:“天子待王后是真宠!”她眼睛里都是艳羡。

  隔壁的女掌柜不太信,问:“你见过王后,王后当真是天姿国色?”

  妇人回忆起那年被诏入汴都,那是她第一次入王城,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后。那真是位美丽如天神下凡的人,不仅待她们这些战争中的受难者好,还愿意教会她们生存的办法。

  “是啊,王后便是那天姿国色,无人能及。”

  “你形容一下,跟张员外家的二小姐比……”

  “不是能比的。”妇人回忆起那一天,扬起唇角,“我那天就像见到了太阳和月亮一样,它们同时落入了我眼睛里,耀眼得睁不开眼。”

  隔壁女掌柜嗤笑一声:“便是再好看又如何,天子不可能做到后宫只设一人,便是巷子那铁匠家也是有小妾的!”

  “不会的,我信。我总感觉王后值得这般对待,且如今的天子已是明君,他一言九鼎。”

  “我才不信哩,那可是王族,几千几百年没一个王只有一位妻的,都是姬妾成群,不过是一时新鲜……”

  妇人有些恼羞:“你再这样说话我便不认得你了。”

  两人争着争着竟动手扭打了起来,引来整条街围观。最后隔壁女掌柜在所有人的谴责下只得朝北方跪下,叩着三个响头。

  她竟被整条街的人逼得隔空对王后与天子道歉。

  ……

  燥热盛夏,重华宫里摆满了冰块降暑。

  景辛看了一上午的话本,北都四子又写了新作。

  看得困了,她躺在美人榻上眯了个午觉。

  醒来时留青说戚慎傍晚便能回来了,让她不用等他用晚膳。

  景辛弯了弯唇,慵懒点了下头。她睡得一身香汗黏腻,起身吩咐备水沐浴,进了偏殿去看甜宝。

  两岁多的小人儿在床帐中睡得酣,已无白日里的好动顽皮。这一年有个闹哄哄的孩子陪伴,竟眨眼便过去了。

  如今大梁已无诸侯国,但戚慎没有废掉出巡,已去南巡了。她本想随行,偏巧甜宝那几日感染风寒,他便让她留在宫中。

  他已去两月有余,这是成婚以来他们分别得最久的一次。

  用过晚膳,景辛对镜梳妆,化好妆便听留青欣喜地说天子回来了。

  她起身行到朱雀门,扶着城墙望见驶入王宫来的銮驾。

  夕阳映照着整座宫阙,她的爱人好似知道她在遥望,骨节分明的手掀起车帘。

  他的脸依旧年轻英俊,在夕阳光影里轮廓分明,眸底漾起宠溺笑意,抬手做了个手势。

  景辛望见銮驾停了,他车前的一辆马车覆着玄布,被虎贲与禁卫掀起。

  满车纯净的蓝色,全都是玫瑰。

  大梁并没有蓝色的玫瑰,她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弄的,可她能想象他在得到这些花时想到她的那种愉悦神情。

  景辛扬起笑。

  戚慎昂首望着城楼上的她:“王后可喜欢?”

  她扬声回他喜欢。

  还喜欢送花的人。

  戚慎没能下车见她,被顾平鱼求见着入了紫延宫商议国事。

  到了夜里,景辛屏退了宫人坐在寝殿,将绢灯重新换了灯罩,是她命人做的彩色灯绢。

  满室光线瞬间变作旖旎的彩色,足矣引人遐思的颜色。

  景辛褪下亵衣,穿上舞裙。

  红纱薄若无物,在她起舞跳跃间轻盈浮动。

  戚慎回到重华宫时倒吸了口气,眯起眼眸紧望眼前人。

  满室光影旖旎,他朝思夜想的王后身着红纱薄衣,春光漾动,踮起纤长玉足起舞来到他身前。

  她的舞勾人极了,轻纱掠过他鼻梁,属于她的香萦绕不散。

  他喉结滚动,眯起眼眸望着她起舞,看那不堪一握的腰肢风情万种,看她媚眼如丝摄走他魂。

  女子娇笑着缠住他脖颈:“夫君远行劳累了,妾身伺候你宽衣呀。”

  戚慎捏起她下颔:“怎么伺候?”

  “喂饱可以吗?”

  他薄唇一扬,眼底笑意浓烈,俯身狠烈亲咬她。

  云卷想来欢迎主子回宫,喵呜窜了进来,又跑去了屏风后捣乱。

  景辛想到孩子,微微喘息问:“你去见过甜宝了吗?”

  “不曾。”

  “那你先去见见孩子,孩子很想你。”

  “明日再见,他哪有你好看。”

  她没有再说话的机会,被男子结实的手臂凌空抱起。

  妆台撞着墙砰然作响,案头瓷罐珠翠都

  被打翻在地,只余那本北都四子新作的话本还摊开放着,是她白日看的那页。

  戚慎在驰骋里瞧见那字,身形一顿,眯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。

  “怎么了?”她声音断断续续。

  戚慎恼喝一声来人,听到门外留青应承,下令:“把云卷抱下去。”

  留青忙敛眉入内带走了云卷。

  景辛有些不解,往日云卷来闹他也没有这般生气啊。

  “你这是做什么,云卷惹你了?”

  他力气很重,带着惩罚似的恼意。

  戚慎刚刚瞧见的那话本里竟是主角与养的宠物谈情说爱,世间竟有此等淫.书?宠物还会变换人形?

  这些瞎写话本的文人都该禁了,亏他还大兴文治!

  见景辛追问,他不情不愿道:“寡人恐猫成精。”

  景辛:“……”

  …

  戚慎的回归让甜宝高兴坏了,小家伙最爱粘着他父王,也很喜欢坐龙椅边上,看他父王指点江山的模样。

  重华宫的书房里,四面板门大开,垂纱在微风里晃动,庭中蝉鸣嘶长,也有稚子清脆的笑声。

  两岁半的甜宝长得白皙幼萌,圆眼小嘴,瞅着地面扮马讨他欢心的几个小太监咯咯直笑。

  景辛在书房画画,望着太监流汗的脸对甜宝道:“宫人累了,你让他们起身歇息。”

  甜宝很听她话,软乎乎的小爪爪拉起太监衣袖:“起~”

  他屁颠屁颠爬上台阶,跑到景辛身边一把抱住母亲双腿,昂起小脸道:“娘亲,我想去坐那个。”他指着庭中的秋千。

  景辛揉了揉他小脑袋:“让乳娘带你去,回来娘亲教你学画画,好不好?”

  小家伙嗯嗯说好,慢吞吞爬出门槛,宫人要扶也不让,奶声奶气喊:“退下。”

  但他根本不是想去坐秋千,他是看上了秋千架后排开遍的月季,伸手去折。

  孟秋忙拉过他的手:“太子勿动,这花有刺,您要奴婢给您折便是。”

  孩子根本不听,人虽小性子却倔,挣脱孟秋的手去折花。

  他的力气哪折得动,孟秋只好悄悄掐断另一朵,除了花刺重新放上去,假装道:“太子折这朵可好,这朵甚美。”

  小家伙去摘那朵,很轻松就拔了起来,但孟秋大意了,花刺未除干净,孩子细嫩

  手指顷刻被戳破,冒出殷红血珠。那黑闪闪的大眼睛瞬间就红了,泪光晶莹泛起,撅起嘴巴想哭,可却生生忍着。

  孟秋慌张跪下,身后跟着的太监也都惶恐下跪。

  “太子,奴婢罪过,奴婢瞧瞧你伤口……”

  她被孩子打断:“我会死吗?”

  死字是他那日坐在父王的龙椅旁,听见臣子禀报罪臣饮鸩流血而死,后来他便知道人会死,而流血很可怕。

  孟秋忙道:“您不会死,您是千岁万岁!这是小伤,奴婢瞧瞧。”

  小家伙眼眸一亮,但还是委屈巴巴的,望着手上这朵殷红的月季,有些害怕但又舍不得丢掉。手指在衣衫上蹭了蹭,瞧见指腹已无血珠才呼呼出气。

  一阵强风拂过,那秋千晃了晃,恰好将他撞倒在地。

  他哇的一声就想哭,像是想到什么只好忍着,孟秋来扶都不要,自己爬起来朝书房跑去。

  小家伙停在景辛跟前呼气:“娘亲,孩儿送你的花。”

  景辛见孩子眼眶通红,肉嘟嘟的小脸上却满是纯粹的笑,她收下花,将儿子抱到膝盖上。

  “摔跤了是不是?”

  她这一问孩子所有委屈如泄了闸般化作泪珠盈满眼眶,红着眼说秋千欺负他。

  景辛失笑:“疼吗?娘亲揉揉。”

  “疼。”他把白嫩脸颊凑过去,“脸儿疼,亲亲。”

  景辛好笑地亲了一口。

  孩子搂着她脖子,将花插在她发髻上:“娘亲,甜宝乖吗?”

  “甜宝最乖了!”

  “那今晚我们一起睡,不要父王行吗?”

  景辛笑着说行,但是每晚都是她说完行小家伙便被他父王在熟睡后抱去了偏殿。

  她让孩子坐好,重新铺了白纸,手把手教孩子握笔:“娘亲教你画画。”

  甜宝安安静静的,任她手把手教着,好似格外乖巧。

  可景辛没瞧见他滴溜溜转的眼珠。

  趁景辛一个不注意,他小短腿一蹬,将颜料打翻在地:“咿呀,掉了……”

  这一幕被雨珠进屋瞧见,目瞪口呆。

  景辛忙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沾到颜料,雨珠悄悄俯在她耳侧说看见了太子自个儿踢翻了颜料。

  景辛愣住,低头见怀里这个委屈巴巴的小人儿,他大眼睛清澈,微红眼眶,嘟起小嘴来捧

  她脸颊,奶声奶气喊她不要伤心。

  “雨姨欢姨会重新调颜料哦,娘亲别难过,甜宝给你亲亲。”

  景辛:“……”

  她不确定地望着雨珠求证,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会说假话,会有这种心思?

  雨珠点了点头。

  雨珠没有理由骗她,她愣了好久,回响着前几次教孩子学画,不是笔掉了就是颜料打翻了。一开始甜宝都说是云卷弄的,她便让宫人将云卷先抱到庭院里,每次都惹得云卷喵呜直叫,原来云卷都是在为它自己鸣冤?

  她心情复杂,命雨珠重新上颜料,有意将颜料放在孩子最近的位置。

  她假装如常教孩子画画,果真留意到在云卷蹭到她脚边后孩子小短腿蹬向那盘颜料。

  啪。

  颜料摔翻在地。

  云卷的白色绒毛被染成五颜六色,冲着她喵呜叫。

  景辛当场便冷了脸,心上一凉:“为何要踢颜料?”

  甜宝一愣,无辜眨眼:“娘亲,不是我……”

  “娘都看见了。”景辛将孩子放到地上,“说实话,说谎的孩子会让娘亲伤心难过的,娘亲教过你要对我与父王说实话。”

  甜宝委屈埋下头,眼泪嗒掉:“娘亲不要难过,我没有说谎哦。”

  景辛终于严厉喝道:“戚容嘉——”

  哇呜一声,甜宝大哭起来。

  景辛被他哭声揪得又气又急,她第一次凶孩子,往日都是戚慎严慈并用。

  她让自己心平气和与这个小家伙讲道理:“不想学画画可以告诉娘,娘不会勉强你,但你打翻颜料不是一回了,你知道这些画笔与颜料要多少人辛苦多久才能做出一份么?”

  孩子埋着小脑袋,抽搭着鼻涕眼泪张开手臂想来抱她,景辛退开道:“娘只抱说实话的孩子。”

  “我不想学画画,也不想娘亲不开心。”孩子哇呜哽咽,说得断断续续。

  景辛蹲在他身前:“一开始娘征求了你的意见,问你想不想学,你说想娘才教你的。往后娘问你什么你便要如实说出心里的话,不要为了取悦别人而勉强自己,知道吗?”

  孩子似懂非懂,张开手臂要她抱抱,扑在她怀里抽噎。

  入夜,小家伙像格外怕她不要他了,早早霸占了床睡在中间。

  戚慎将孩子抱去偏

  殿,回来时问:“留青说你今日罚了容嘉?”

  “心疼了?”

  戚慎抿笑:“他惹你生气该罚就罚。”

  “我只是罚他不许吃鸡腿了,也让他明日跟我去看颜料调配,让他知道不能浪费别人的成果。”

  “他小小年纪岂能知道这么多,罚他两回鸡腿就是了。”

  景辛有些恼,望着戚慎越发俊美的脸道:“我算是知道他像谁了,他像你!”对宫人霸道,天生就会使唤人,坐在龙椅上学着戚慎呼风唤雨,简直是缩小版的他。

  戚慎勾起唇,将她搂到怀里。她撑在他身上,忽然有些委屈。

  “这是怎么了?若是你不喜欢孩子这样那我便将他送到太保那里,让人严格教导些时日再带回来。”

  “不是。”景辛委屈巴巴的,“大号废了。”她想要把这一身精湛的画技传承下去。圈着戚慎脖子,她主动奉上饱满红唇,“我们练个小号?”

  戚慎翻身,反客为主:“我早就想要你给我生孩子了,生很多个我们的孩子。”

  她在这吻里跳快心脏,捧着他脸回应。

  她知道戚慎不易,满朝文武提过一次想让他充盈后宫,被他严厉下令今后不得再提,他今生不会纳妾纳妃,只会有她一位发妻。

  后来朝臣便劝他充盈子嗣,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过她,是顾平鱼那次专程为了此事来求见她。

  在古代生子太恐怖了,可她想得透彻,还是想成全戚慎的愿望,她知道他很喜欢孩子。

  他为她做了太多,她也甘愿为他付出。

  爱是相互,而不是索取。

  ……

  昌元六年。

  汴都中广为流传着北都四子编写的一本话本,甫一上架便被售空。

  那话本讲的是一对恩爱帝后的故事。话本开篇写“本故事灵感源自帝后,切勿真实引入”,虽是虚构,可所有人都知道书中的帝王就是他们那位天子。

  看过话本的年轻人都爱极了书中这对璧人,王都贵女们更是拒绝了许多提亲,扬言只想要一夫一妻,如王后一般得夫专宠。

  所有人都羡慕这书中的爱情,尤其记得那句:

  从暴君到明君,他后宫只设她一妻,也只为她一人改道,愿为她庇天下万民,筑锦绣盛世。

  从此万里风和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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