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章 儿臣给父皇请安_寡人是个妞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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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章 儿臣给父皇请安

  章节名:

  “对面的花大美女,动作快点行不行?第一张牌有什么好纠结的?”

  某朵理好自己手里的麻将牌,一看,啧啧,什么烂组合,全都挨不着边,每样来几张,全都差得十万八千里,一五八的筒子,二六九的万字,一三七的索子,再加几张不成对的东南西北……

  眼睛都看花了,该好好洗洗手了!

  ……难道这就叫情场得意,赌场失意?

  “哦……等等啊,九万!”

  对家的紫嫣打出一张牌,抬起头来,又继续刚才的话题:“我现在少奶奶的日子过得蛮惬意的,干嘛要去遭那罪?总之,青萝大总管,你不用再煽动我了,老娘对公务员考核有心理阴影,在人界那会儿,差点没被烤焦,这种苦逼的事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!”

  某朵上家的青萝打出一张三筒,动作麻利地将十三张牌一一归类:“宫里的事也不多,我只是想找个伴而已,整个朝堂就我这么一位女公务员,连弱势群体都算不上,感觉好孤独,好无助,好忧伤……”说完,应景地幽幽一叹。舒葑窳鹳缳

  “紫嫣,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,咱们这儿的公务员考核不比人界,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打出一张西风,某朵将夜幽篁凑过来的那颗红彤彤的脑袋推开,瞪了他一眼:“别看我的牌!几圈下来一把没胡,本公主现在是输家,输家都是心火很旺盛的,你还来给我捣乱?一边玩去!”

  再不奋起直追,就要向帅帅申请贷款了,铁定又要被他鄙视一番。

  “朵朵,你手气不好,我帮你打几把,转转运如何?”魔尊大人笑得一脸谄媚,手好痒,都是该死的楚妖孽,动作比他快了那么一步,抢占了最后一个位置!

  “就你那烂牌技,还帮朵朵转运,算了吧你!”撩开垂下的几缕刘海,楚涟动作优雅地打出一张牌,然后看向某朵上家的青萝,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青总管,下一把我们换换位置可好?”

  “打得好好的,为什么要换来换去?”青萝奇怪地看着伟大的妖王:“你是这场麻将争霸赛的大赢家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
  “……”瞄了一眼愁眉锁眼的某个小女人,楚涟心一横,从麻将桌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张金券,不由分说地赛到青萝手里:“一千金币买你的位置,你卖是不卖?”

  一千金币啊……不卖……那是白痴!

  青萝赶紧将金券收好,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:“买!当然买了!下把咱们就换!”

  楚涟满意地点了点头,无视夜幽篁鄙夷的小眼神,淡定从容地端起一杯香茗,小小地抿了一口,只要能坐在朵朵上家,多给她吃几张牌不就转运了么?

  好办法!

  某朵眼红地看了一眼青萝,又无语地看了一眼楚涟,抿抿唇,低下头盯着自己那一手烂牌继续忧郁。

  一个位置就值一千金币,有没有搞错?切,财大气粗的暴发户!

  在一旁充当看客的邱析在紫嫣的点头默许下,帮她摸了一张牌,一看,嘿嘿笑了两声:“没用的,我帮你打出去啊……”

  将手里的东风打出,挪了挪凳子靠近些,精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某嫣,问道:“紫嫣姐姐,人界的公务员有那么难考吗?比我们这儿科考还难?”

  这么丢脸的事,某嫣本来是不想提的,但见一双双眼睛都八卦地看着她,默然片刻,她无比哀怨地叹了一口气,单手撑着下颌:“那就是一部血泪史,你们真的想知道?”

  集体点头,太想知道了!

  哎……坐正姿势,某嫣眼里立即燃起愤怒的火苗,语速极快地大肆吐槽:“坑爹的人界!老娘辛辛苦苦读完大学,可一毕业就失业了,于是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啊!谁跟我说考公务员比考研容易,信不信老娘拿一本《申论》砸死他!眼睛都要找瞎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,老娘乐得屁颠屁颠的,以为是为老娘设的职位啊,再定睛一看,有四千多人报考啊!”

  “公务员考试的题目也是极品啊,行测数字题是在考小学奥数题啊,敢不敢考不定积分和线性代数啊!图形题傻眼了,是拼图游戏还是达芬奇密码?文字题考的是改病句,选词填空,就差默写古诗啊!试卷二十多页订成一本厚达五厘米,出题的老师是写小说的啊?!”

  “一百道题九十分钟交卷,每道题都要秒杀!申论就不多说了,八股文是在实现伟大复兴啊!原来公务员考试还要考手工制作,逻辑推理也能让你忧伤到四十五的仰望天空,‘甲说乙骗人,乙说丙没骗人,丙说其实丁才是骗子,丁说其实只有甲说的才是真话’,活生生可以写一部耽美小说了啊!”

  “资料分析的数字是一坨一坨的,当老娘脑子里安了芯片啊!常识判断题让人自卑得简直想刨了地洞直接钻进去!出题的老师知识咋能这么渊博,出题的老师思维咋能这么跳跃?!问完民族关系问无磷洗衣粉,刚问完凯恩斯立马核潜艇,才说到淡水湖一下子又扯到四书五经,除了要知道天文地理,还要了解白菜玉米!”

  “这些各种苦逼姐都忍了,但是到最后体检真的让姐崩溃了,要查大姨妈要查性病!可姐在人界只是个普通的女子,而且还是个有痛经的普通女子!这是考哪门子的公务员,这是要进后宫吗,难道大姨妈一号来的要比十号来的先进吗,难道不痛经比痛经的来得要干净吗,痛经已经让姐很痛了,再查经岂不是在痛经上再给姐撒把盐吗?!真是痛中有痛,苦逼中有苦逼!姐不能坐以待毙,所以赶紧溜回来了,人界太坑爹,混不下去了!”

  嘟嘟嘟地发表完以上言论,某嫣顿觉口干舌燥,夺过已经石化的邱析手里的茶壶,猛灌了几口。

  全场静得针落可闻,不知过了多久,夜幽篁含在嘴里的一口茶“噗”的一声喷了出来,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
  楚涟本来就面瘫,有先天优势,就算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涨得通红,肩膀也在抽搐,但他还能若无其事地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牌。

  青萝是气质型淑女,爆笑这种有损形象的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做的,揉了揉快要打结的肠子,慢慢转过脸向着墙壁的方向,不想让自己那张快要扭曲的脸****在众人面前。

  某朵是全场最淡定的一位,面无表情地起身,拍了拍咳得快断气的魔尊大人,平静地说:“帮我打两圈,我……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……”

  说完就黑发飘飘,白裙蹁跹地向外面走去,走到门口感觉憋不住了,加快脚步……

  终于走出了大家的视线,一个转身,对着门口的墙壁,放声爆笑:“哈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
  一边笑还一边捶墙,虽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某嫣的痛苦上,有些不厚道,但……实在憋不住了,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  在书房处理公务的陛下听到这惊天动地的笑声,眉梢一挑,朵朵?

  出来一看,某朵嫌捶墙不过瘾,索性抱着一根柱子狂笑: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  “朵朵,什么事这么好笑?”陛下将她从柱子上掰下来,掐了一把那红红的小脸,“眼泪都笑出来了?”

  “哈哈哈……别理我,哈哈……让我笑会儿……”左手抓着他的衣襟,右手捶着他的胸膛,笑得张牙舞爪,“哈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
  陛下垂眸看着毫无形象的小女人,胸口被她捶得生疼,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,嗔怪道:“好了,别笑了,也不怕笑岔了气。”

  “夭朵朵!你个没义气的小混蛋!”紫嫣在里面愤怒地吼道:“有那么好笑嘛!你再敢笑两声试试,信不信我把你在美国做的好事爆出来!你个被美国政府驱逐出境的黑客,能比我好到哪儿去……”

  太可恶了,把人家的伤心事拿来取乐!

  “不笑了不笑了!”赶紧止住笑,某朵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,一把捂住她的嘴:“女王,口下留情!”

  在人界流浪过十几年的事,对眼前这几个家伙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,但细节却是没人知道的,连帅帅她都没有跟他讲过,黑客……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,还是不说为妙。

  可花女王的话一出口,立即就引起了在场诸位极大的好奇心,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,夜幽篁眨眨眼,不敢置信地问道:“黑客?就朵朵你这小样能做黑客?”

  “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某嫣奋力拉开将她捂得快断气的小手,幸灾乐祸地历数某朵的罪状道:“哈哈,你们都被她的小样给骗了吧,告诉你们……”

  “你个死女人!”

  某朵拿起一个水晶梨想塞住她的嘴,却被某帅一把给拎开了,拿过她手里的“凶器”放进果盘,眼眸一弯,笑眯眯地说道:“朵朵,有本事啊,连父皇都瞒着……紫嫣,说,朕也想听听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。”

  楚涟和夜幽篁连连点头,对某嫣投去鼓励的眼神,别怕,尽管说,有事我们帮你挡着!

  见某朵像只小鸡一样被陛下拎着,某嫣得意地冲她挑挑眉,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:“她做的坏事太多了,数不胜数,罪行累累,说到明天也说不完!这里我就给大家做个总结报告,算是她在人界那十七年的简介。

  夭朵朵,女,美国孤儿院出身,因为iq高达185,六岁就被誉为美籍华裔神童,七岁就会用学校的电脑更改考试成绩单,十岁被麻省理工破格录取,一年后取得硕士学位,十二岁用电脑进行商业犯罪,三年就晋升到全球黑客排行榜前三的宝座,三年间去过几十个国家,十五岁偷进美国国防部电脑网络,被fbi抓了个现行,后来因为一件案子需要她帮忙,fbi把她转为污点证人,不过案子结束后就把她驱逐出境,再也不能去美国。

  后来到了台湾,她就成了台湾第一个电子游牧民族,整天开着一辆卡车四处流浪,有一天脑子抽风,跑去攀岩,从上面摔下来,然后神魂就被送了回来。

  ……对了朵朵,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好奇之下,我做了详细的调查,有七个钻石王老五以为你真的死了,悲痛地为你举行了隆重的葬礼,他们都向你求过婚,你为什么要逃呢?都是些极品男人啊,有钱有势,有身份有地位,让这么多美男伤心欲绝,你可真狠得下心啊!说真的我都被感动了,特别是其中三个,放下家族生意,两年追了你十几个国家,呃,还有一个最让我记忆深刻,专门为你买下了一座城堡,种满了你喜欢的蓝玫瑰,就等着你这女主人住进去,结果你却逃之夭夭了!

  嘿嘿,朵朵,我很羡慕你啊,七个大帅哥,现在都还没结婚呢,你要不要好好想想,去人界跟他们再续前缘,嗯,他们现在大概都三十左右吧,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……”

  某朵不敢看众人的脸色,更不敢看某帅的脸色,悲愤地捂住了脸……死女人,我饶不了你!

  “放开!”从某帅手里挣脱出来,默默地蹲在墙角撞墙去了。

  其它的也就罢了,后面的能随便说吗?!

  老娘只是喜欢yy美男,可一直都是有贼心没贼胆,跟他们连小手都没牵过啊!

  十几岁就被逼着结婚,能不跑吗?

  紫嫣说完,全场又是一阵死寂,这森冷的气氛让某朵有一种置身坟场的错觉,完蛋了完蛋了,帅帅不知又要怎么收拾她……

  楚涟和夜幽篁对视片刻,又同时看向在墙角散发出阴暗气息的小人儿,然后再慢慢眯起了眼,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,深藏不露?

  七个男人……夭魅,你会大开杀戒吗?

  两男此时恨不得将那七个倒霉的男人活剥了!

  陛下花了几分钟才将上述种种消化完毕,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:“朵朵,你给了父皇一个大大的惊喜啊,你在人界的日子过得还真辉煌。”

  意味难明地点了点头,上前将她从墙角拉起来,笑眯眯地对众人说道:“你们慢慢玩,我跟朵朵去书房聊聊。”

  某朵泪崩,悲愤欲绝地向某嫣投去一个“你给我等着”的眼神,某嫣无所谓地耸耸肩,节哀吧朵朵,让你笑话我,姐姐我很记仇的,不过,你放心,陛下还舍不得弄死你。

  俩凤凰一走,青萝招呼道:“别看了,咱们打牌,该谁摸了?”

  夜幽篁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里的牌,嘴角是淡淡的笑,心思莫测。

  “七万。”楚涟打出一张牌,又端起茶杯极慢地抿了一口,敛目将眼底那抹苦涩深藏……朵朵,你爱他,是么?

  见陛下进了书房,某朵在门口磨磨蹭蹭,就是没勇气踏过门槛……

  “朵朵,过来。”陛下优雅地坐上檀木靠椅,甚是温和地对她招了招手。

  不过去……警惕地偷瞄了他一眼,顿时生出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,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,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飞了进去,然后书房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。

  “做了什么亏心事吗?”。将她放在腿上,轻轻抬起那尖尖的小下巴,陛下笑得一脸无害:“怎么害怕成这样?”

  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迷人的俊脸,小眉头一蹙:“帅帅,你不可以无理取闹哦,以前的事我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净了,你要是敢使用暴力,再打我屁股,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就什么呢?

  “你就怎样?”无理取闹用在你个小白眼狼身上才贴切!

  “我就,就……就喊救命!”说完,觉得分量还远远不够,想了想,又十分严肃地加上一句:“帅帅,你是个有素质的男人,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一个孩子动手的,是吧?”

  这时候就特别申明自己是孩子了?果然是能屈能伸,陛下点点头,修长的手指在那粉嫩的小脸上游走:“朵朵,你觉得喊救命有用吗?不过,你既然都说我是个有素质的男人了,打你这么有失风度的事,我自然是不会做的,嗯……这样好了,其他的事我也不问了,你就说说那七个男人是怎么回事,好吗?”。

  不是一个两个,而是七个……可以组成一个小分队了!

  温柔的声音,惑人的微笑,某朵却觉得背脊发寒,可回头一想,自己没做错什么啊,为什么要心虚?

  嗯,就是这样,我理直气壮得很!扬起小下巴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气势:“连手都没有跟他们牵过,有什么好说的?他们喜欢追是他们的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?谁让我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,车见车爆胎呢?我也无奈得很啊!”

  就这样一句话,陛下憋着的那股邪火消失殆尽,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:“真的连手都没牵过?”

  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,美得她还无奈起来了。

  “当然!”信誓旦旦,大无畏地直视他的眼睛:“骗你是小黑!还要我对灯发誓吗?”。

  “那好,相信你了。”陛下也很干脆,开心地捏了捏她的鼻子:“发誓就不用了,只要朵朵说的,我都信。”

 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眉眼弯弯地在他脸上啵了一口:“帅帅,我们做个约定好吗?我不会对你说谎,但你也要保证绝对不能骗我,哪怕是善意的欺骗也不行,你可以做到吗?”。

  被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凝视着,陛下的心软成了一片,幽深的黑眸溢满刻骨的柔情,轻轻地点头:“朵朵能做到,我自然也能做到。”

  有些事不能说,我可以选择沉默,却不会骗你。

  “就这样约定了。”揉了揉那张俊脸,从他腿上跳下来,向外跑去:“我去打麻将了,输了好多,我要回本!”

  “别跑那么快,小心摔着。”看着旋风一样刮出去的小女人,陛下一阵莞尔。

  上天赐个他一个怎样的宝贝?哪怕什么都不用做,只是看到,只是听到她的声音,就会让人想从心里笑出来,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。

  “啊——”

  书房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,陛下一惊,赶紧跟出去,一看,立刻大声道:“风音,传御医!”

  ……

  一个星期后。

  “儿臣参见父皇,给父皇请安。”

  白衣如雪的绝美少女对陛下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蹲身礼,久久没听见他说“平身”,便就这样一直低眉顺眼地蹲着,大有你不开口,我就这样蹲在地老天荒的架势。

  “起来吧。”陛下扶额,全身都挂满了黑线:“朵朵,我说过了,天凤宫没有这些规矩,以后你也别一见我就拜。”

  “儿臣谨遵父皇教诲。”慢慢直起腰,目不斜视地垂眸盯着自己的鼻尖,一副温良谦恭的低姿态。

  陛下右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一脸苦相,左手猛掐住自己的手心,告诫着要克制再克制,千万不能和这小东西用以前的模式生气。

  养你这么大,叫父皇的次数加起来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,现在好了,一口一个父皇叫得忒顺口,一下子恭谦成这样,是存心想吓死我吗?!

  不会撒娇,不会耍赖,不会无理取闹,不会像个八爪鱼一样黏着他,也不会叫他帅帅了!

  更让陛下心火旺盛的是,连碰到都不能碰!

  原本几天就要发作一次的沐春风,居然一个星期都没动静,听起来好像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,可是,有一半的沐春风在他身上,这不是是想活活憋死他吗?

  唉,这一切……说来话长……

  那天从书房出来,某朵跑得太急,无伤大雅地摔了个小跤,接着无伤大雅地撞了根柱子。

  虽然当时并没看出什么不妥,但当事人的非凡身份,足以让这个小事件成为本年度最大的一起人生意外伤害事件,所以陛下还是宣了御医来给她诊治。

  御医当时开的,也无非就是些消肿化瘀的膏药,适逢某朵刚刚醒来,陛下便扔下御医,径直走入房间。

  某朵在青萝、紫嫣和老太君的服侍下已半坐半卧在床上,未经梳理的长发青缎带般地泻下来,只是看表情似乎还有点儿迷糊,尤其是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某帅时,这种迷糊就更明显了。

  大大的眼睛里光彩瞬息万变,忽诧异、忽震惊、忽又难以置信、忽又困惑莫名,直到把陛下盯得心里发毛,最后她才犹豫不决地开口轻唤了一声:“父皇?”

  “是……啊……”一听她这声“父皇”,陛下那颗本就摇摇晃晃的心肝就颤得更厉害了。

  平时都是叫帅帅,最多撒娇耍赖的时候叫声老爸,而她每次叫父皇都是跟他闹战争,别扭的时候才会有的称呼。“父皇?父皇?怎么可能?父皇您怎么会这么年轻!”最后一句的叫嚣几乎可以断定是感叹句,而非疑问句。

  某朵那毋容置疑的语气也把陛下感染了几分,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?

  “孩子啊!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几天没见就变成这样了!”

  老太君抱着她哭得好不伤心,也不知道是为了某朵忽然遭此霉运,还是因为某朵刚刚脱口的“这个老婆婆是谁”刺伤了她的自尊。

  被老太君紧紧地搂在怀里,某朵好半天也无法接受被告知的任何一件事情:她是一只小凤凰,眼前这个美得让人不敢谛视的男人是她父亲,而且也是一只凤凰,握着她左手的是一头有九条尾巴的狐狸精,握着她右手的是一只青鸟。

  这一屋子看似人形的生物,全都不是人类!

  没错,说到这里,各位都该明白了,实际上,经过那表面看来无甚伤害的一撞,某朵患上了在文艺作品中出镜率极高的失忆症。

  此时的某朵,什么也不记得,就偏偏记得一篇曾经让她背得痛不欲生的女儿经,还有三岁时在青萝强迫之下学习的宫中礼仪。

  “公主殿下她……也许是头部受创所致,这才有点儿糊涂了……”老御医面有难色地在陛下面前耷拉着脑袋。

  刚才他请脉的时候,本来就没看出任何不妥来,这才只好把某朵无端端地犯傻,怪罪到那根被撞的柱子上去,毕竟他经验丰富,也是常听说有人撞傻了的。

  “糊涂?哪有这样糊涂的!”陛下俊脸凝霜,很不满意御医的说辞,朵朵认人识物的能力明显退化,居然对着他高呼“万岁万万岁”!

  就差三跪九叩了!

  “那现在你说该怎么办?”不是中毒,不是内伤,也不是外伤,任他天凤神君修为再高深也无可奈何!

  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事,偏偏又记得不该记得的事……这已经不是失忆的程度了,这分明就是脑子出了问题,也就是精神上的问题,目前还没有谁开发出可以瞬间治愈精神病的法术。

  陛下的这个问题就让御医更加犯难,他虽然听说过有人撞头后犯起呆来,却没听说过怎样才能把这呆劲儿给治好。

  话又说回来,如果真是个普通人,也许还有办法,可这是只神凤,当今世上就这俩凤凰,谁有那个胆子敢去研究他们的脑结构啊!

  思及此处,老御医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,唏嘘这俩凤凰为何要搞出这样的怪事来折磨他这可怜的工薪阶层。

  “或许……可以再适当地刺激一下……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那个……因为也许是碰撞时刺激到了头部的某些地方,俗话说……解铃还需系铃人……所以……”

  “所以你觉得最好让朕的公主再撞一次柱子?”

  陛下这话说得咬牙切齿,大有一种御医只要一点头,就马上先让他撞个脑袋开花的意思。

  “不不不不,臣是说,也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刺激刺激,比如,惊吓……”御医当然不想测试自己颅骨的坚硬程度,情急之中就说出了这套方案。

  针灸、按摩、情景模拟……有很多治疗头部创伤的方法,虽然都不是针对这种奇怪的失忆状况,但想来他一代名医,还能让尿憋死不成?

  “惊吓?”这下,轮到陛下犯难了,能让朵朵害怕的事不多,能让她害怕的人倒是有一个,可她是不是真正怕璇霄恐怕还未必,而且,万一吓得更傻了怎么办?

  正在陛下万分纠结的时候,花错他们来了,某朵一听这几个孩子是自己的同学,哇的一声就痛哭起来,跟这么一群小屁孩是同学,那她得弱智到什么程度啊,她明明比他们大那么多……

  晚上,陛下将她过往的经历,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,某朵只是呆呆地听着,安安静静的不发表任何意见。

  “父皇,您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发现陛下说完之后没有要走的意思,还很自然地直接坐到她的床边,不禁有些奇怪。

  而陛下发现她缩到角落边,用一副警惕小心的目光打量自己,十分、非常、无与伦比的郁闷。

  “朵朵,这张床也是我的。刚才不是说过了吗,我的房间被你一把火烧了,而且,你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跟我一起睡的,洗澡都是我帮你洗,你现在防贼似的防着我,算什么?”

  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某朵就来气,于是很不客气地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气来:“那是小时候,可现在我长大了,男女授受不亲,天凤宫有这么多屋子,干嘛非跟我挤一张床?”

  授受不亲……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,这会儿还授受不亲起来了!

  陛下头痛欲裂:“这个……你身上中了一种毒,随时都会发作,只有我才能帮你解……”

  手不知何时已经熟练地揽上了她的腰,这时,某朵就做了一个黄花闺女都会有的反应——一阵颤抖,本能地想要抗拒。

  少女独有的羞涩肢体语言仿佛一阵电流,电得某帅麻酥酥的,再加上她眼中半惊讶半慌张,楚楚可怜的神情,看在某帅眼中——那完全就是致命的****!

  于是他几乎情不自禁地就压了过去……

  “呀!”

  “砰!”

  “哎!”

  “父皇,你……干什么!”某朵拽住床帐的一角惊恐地喊道。

  坐在地上嘶嘶倒吸冷气的某帅,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,明明被踹下床的是他,怎么这磨人的小混蛋喊得倒像是个受害者。

  “好了好了,不碰你就是了。但你总得让我睡觉吧,你烧了我的房间,天凤宫没别的床,我就暂时睡这儿了。”

  没别的床?仔细想了想,某朵很傻很天真的觉得自己理亏了,他是父皇呢,总不能让他在地上睡吧?

  于是当某帅嘟嘟囔囔地又坐回床上来的时候,某朵还是下意识地往已经无路可退的床角缩了缩。

  叹了一口气,某帅果然不骚扰她了,规规矩矩地蒙着被子睡觉,只是听到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后,慢慢睁开眼睛,轻手轻脚地将睡得香甜的小人儿搂在怀里,细细打量她的眉眼,忍不住又亲亲她的小嘴,强压体内奔腾的欲火,****无眠。

  每天晚上都会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一些以前的事,只想能唤起她某些记忆,也许是陛下的努力起了作用,某朵的病情时好时坏,脑子时管用时不管用,对一些事情已有了模糊的记忆,至少不会再把紫嫣喊成紫阳,把花错他们的称呼混乱地张冠李戴。

  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,什么情况下,就是对某帅全无印象,而且仅仅对他一人全无印象,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完全没有记忆,邪乎得很。

  “或许朵朵是越对谁亲近就越难想起来谁呢?这说明陛下你始终是特别的!”老太君这样劝慰道。

  而陛下不好在眼神上露出不敬来,只能心里暗自腹诽:您老还真会编,这都能跟“情有独钟”扯到一起去。

  又是一天晚上。

  “唉……朵朵,你就使劲折腾我吧,你怎么跟以前差这么多?”眼见天天浪费脑细胞,做的却还是无用功,某帅不免有点儿气馁,颓丧地往床上倒去。

  而床这个工具,向来是一切****不明事件的便利载体,某朵心里发毛,可又不好硬去拉他,只得顺便接了话茬儿,好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
  “那……我原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?”

  “原来……原来你当然是美丽善良、天真可爱、小鸟依人,我说东你不会说西,体贴入微,我累了还能主动给我捶腿捏肩,天天粘着我,最最爱我,还说一辈子陪着我的那种温柔女孩。”

  某帅嘴巴里面吐出来的,与其说是某朵,还不如说是世上男人皆会做的白日梦。

  反正什么也不记得,干脆就睁着眼睛说瞎话,也不指望这小东西能忽然开窍。

  问题是,他这么想,某朵却不知道,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,于是皱着小眉头思索了良久,终于弱弱地回了一句:“真要捶腿捏肩的话……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
  总之让你没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就行。

  “啊?”陛下噌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。

  “父皇,这样吗?”。

  “嗯嗯,再往左边去一点儿……”

  “这里?”

  “稍微用点儿力气……哎!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没事没事,再稍微轻一点儿。”

  “哦!”

  “舒服吗?”。

  “呵呵,很舒服。”某帅简直是从心里乐到嘴巴上,在某朵看不见的角度咧着嘴贼笑,就差没哼个小调儿了。

  其实某朵的技术肯定比不上风音,但是陛下何时享受过这样的服侍?

  养她这么大,连茶都没给他斟过一杯,因此,物以稀为贵,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捶这儿捶那儿,某帅能不舒服嘛!

  于是乎,陛下日复一日,乐此不疲,但没看见某朵的情况有什么改观。

  这会儿他下也不怎么心急了,神凤之身哪有那么容易傻的,恢复记忆只是迟早的事,多则一年半载,少则几个月,不急不急,目前就好好享受她的温柔体贴。

  虽然沐春风不时发作,但凭他天凤神君的修为勉强也能压制,总的来说,他还是蛮享受这段日子的。

  一天的清晨,某朵两眼一睁,全想起来了。

  或许有人要说,太扯了吧?又没撞墙,也没受刺激,连一直以来的治疗都被某帅别有用心地暂停了,咋就忽然想起来了?

  但是,本来丧失记忆就是件很扯的事,既然某朵能莫名其妙地失忆了,怎么不能莫名其妙地再度恢复?

  总之,她不仅恢复了丢失几年的记忆,这段日子被某帅当个白痴蒙骗的经历也没有忘记,所以就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,她在床上哼哼冷笑了两声。

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,正在早朝的某帅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……

  “父皇,今晚可要我做点儿什么吗?”。

  当晚进入房间时,某帅敏锐地察觉气氛有点儿奇怪,可是看到某朵笑脸盈盈地向他走来,便也开心地丢下那一丝异样的感觉,悠然往床上一坐:“朵朵按摩的功夫大有长进啊,不如今晚就再接再厉吧。”

  说完就自动地往床上一躺,等着那双羊脂玉般的手抚上他的背脊,可是等了一会儿,听到的却是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,扭头一看,某朵不知何时竟也爬到了床上。

  “我听说风音的按摩手法不错,所以今天刚向他讨教了一番呢,父皇要不要试试?”

  “好啊,试试吧。”看到她居然为了自己不耻下问起来,某帅自然欣然捧场,把头又扭了回去,老老实实做挺尸状,也因此没有感觉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。

  “哎!”猛然感到腰部一股重压,简直要把内脏都压出来了,没有思想准备的某帅当即喊了起来。

  “怎么了父皇?弄疼你了吗?”。

  “没事……朵朵,你干嘛使这么大劲儿?”

  “可是这方法就是要使劲儿,身体感觉越明显,按摩完以后就越舒展。”

  “是……是吗?”。回应他疑问的是某朵无辜的脸庞,那是少女无比纯良的表情。

  于是某帅只继续趴了回去。

  先苦后甜,大概这套按摩法是在宣扬这个精神吧,只是在随后静寂的夜色里,天凤宫里响起来的,一直是陛下的啊咦哎哟,还好他们的房间布了结界,这让人yy的声音才没被人听去。

  苦是苦得彻底了,就是不知道甜他尝到了没有。

  至于第二天某朵奇迹般地“恢复”了记忆,但声称自己完全不记得最近发生了什么事。

  让陛下连算帐的人都找不到的计划……目前还只在她自己的心里完善着,无人知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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