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7 第 87 章_回到民国的外科大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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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7 第 87 章

  陈殊不理他,不过走了百八十米,便已经满头大汗了,她扶着墙,喘了会儿气,道:“付旗,把轮椅推过来吧”

  叫了一声,并没有有人回答。

  陈殊回过头,叫:“付旗……”

  却见雪地里,李纵云默默立着,想来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,墨绿色的斗篷上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。

  在陈殊这里看来,不过五六日没见,但是对于李纵云来说,已经如同恍如隔世一般了。

  见他愣在那里,陈殊招手:“过来呀!”

  李纵云走过去,陈殊本来就生得极瘦,生了这场病,便越发消瘦起来,蓝色条纹的病服袖子,空荡荡的,一只手扶在墙上,骨节分明,仿佛只剩骨头一般。

  李纵云把陈殊拥进怀里,失而复得,他的手忍不住有些发抖,低声道:“对不起,陈殊,对不起!”

  陈殊靠在他肩上,伸手去拂斗篷上的雪花,只是刚刚一碰见就化了,她拍拍李纵云的手臂:“好了,我不是没事儿了吗?”

  陈殊并不晓得其中的凶险,和这种凶险带给李纵云的煎熬,她摸摸他的脸:“哎呀,你怎么都瘦成这个样子?一点也不好看?”

  陈殊说这话来逗他,李纵云却笑不出来,过了会儿,他道:“以后你想去做什么,就去做什么。想做军医就去做军医,想去念书就去念书。不想回上海,就留在迪化。”

  陈殊笑:“真的?可不要到时候说话不算话,临头反悔的?”

  李纵云没有说话,把身上的军用斗篷解下来,披到陈殊身上: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这里太冷了,回去吧!”

  说着把陈殊打横抱起来:“等你养好了伤,想去上海就回上海,想去迪化就去迪化。”

  陈殊挽着他脖子,笑:“那我去上海了,你去哪里?”

  李纵云抱着陈殊上楼,道:“暂时还是要留在北平的,不过,要是你喜欢上海,我以后脱了这身军装,同你一起去上海。”

  陈殊明白,李纵云说脱了这身军装,不只是说说而已的,她道:“自然是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的。你说以后都依我,叫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。你难道不晓得,我心里也是这么想,想叫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?”

  像李纵云这种职业军人,叫他脱了军装,只怕比杀了他还叫他痛苦的。

  病房里安装了热水汀,一进去便暖和极了,李纵云把陈殊放在床上,同她道:“你总是为我着想的,陈殊。你放心,这次但凡掺和进来的人,我一个也饶不了的。”

  陈殊何等聪明,转了转心思便猜到了:“飞机失事,不是意外,而是人为的,是吗?是有人要你去死,而我,只是误中副车,是吗?”

  李纵云苦笑:“是!不是意外。”

  陈殊缓缓躺下,又问:“是自己人,还是外人?”

  李纵云不欲再说下去:“这些事情,我来处置,你好好休息,好好养伤。”

  这么说,不是外人,而是自己人了。那么是谁呢?南京的革命军?陈殊拉住他的手:“你告诉我吧,我想知道,究竟是谁做的?”

  李纵云只好告诉她:“是苏维埃,他们要听从所谓共、产、国、际、的指令,在新疆的争端之中,甚至在报纸上公开支持俄国。这……这也是我们必须清的缘由之一。”

  清?陈殊望着李纵云,低声问:“清?要杀很多人吗?”

  陈殊是向来心软的,路上看见卖苦力的黄包车夫都觉得人家可怜,更何况是这样大面积的杀人?李纵云不想叫她去操心这样的烦心事,不再说这个话题了。

  陈殊脖子上有一条长长血痕,从下颌一直到锁骨位置,现在已经结痂了,成了淡淡的一条,但是陈殊以前的脖子白皙修长又光滑,现在总是美中不足。

  李纵云抚上去,问:“很疼吧?”忽然想起什么,叫小五进来,问:“陶军长送的那盒膏药在么?”

  小五点头,立刻拿出来:“均座,是这盒治疗疤痕的吗?”

  李纵云拿过来,叫小五退下。陈殊笑:“什么膏药啊?太难闻,我可不抹的。”

  打开来,不是寻常的黑色,而是淡淡的绿色,晶莹透明,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,李纵云:“晓得难闻,你是不会抹的。这是满清宫廷里的秘方,去疤痕有奇效的。你以后,每天三次,抹上之后,轻轻揉上一刻钟,半个月就全好了。”

  陈殊是学西医的,不大相信这些:“有这么神?”拿过来,闻了闻:“味道倒是好闻,一股子梅花冷香,薰衣裳也是好的。”

  李纵云往手上抹了药,轻轻替陈殊揉按,一边按一边嘱咐她:“不要嫌麻烦!”

  那膏药刚开始摸上去一股冰凉,在揉上片刻,便渐渐开始发热、发痒,陈殊想去挠,叫李纵云抓住手:“忍一忍,刚开始是有些痒的。”

  陈殊垂着眼眸,见李纵云眼下都是青黑,默默瞧了一会儿,问:“很辛苦吗?”

  李纵云没听清:“什么?”

  陈殊道:“清?清,你很辛苦吧……”

  那些所谓的乱、赤匪,大多数将领都是李纵云昔日同窗密友,并肩作战的战友,如今却要同室操戈,拔剑相向。陈殊想象不出来,李纵云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下令清的。

  李纵云感叹:“政治哪有个人感情可言呢?滚滚浪潮之下,个人的意愿根本无关紧要。陈殊,我是军人,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即便是我不认同的命令,也必须坚决而彻底的执行下去。”言谈之中,很是悲观。

  付旗提了食盒进来,摆好饭。

  陈殊久病,胃口很不好,中午吃了一点,现在还涨得难受,摇头:“我吃不下,不想吃!”

  又同李纵云商量:“你待会儿把冯太太支出去,我想洗澡,她老是不同意。”

  李纵云笑:“我来办!”用过了饭,冯太太便从舞会回来了,兴高采烈:“真是热闹极了,小蛋糕也好吃。”

  这个冯太太,一开始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,去了一会儿舞会,现在回来了,满嘴都是夸了。

  陈殊给李纵云使眼色,李纵云便开口:“冯太太,我想今天接陈殊去官邸住,明天再回来医院。”

  冯太太有些踌躇,这未婚男女虽然情投意合,但是住在一起,还是不大好的。但是见陈殊眼巴巴望着,感慨一句,真是女大不中留的。

  冯太太犹豫着点点头,想着她是长辈,临走时又提点两个人:“伤才刚好,不许胡闹。还没有结婚,可不能失了分寸的。李参谋是男人家,倒没什么,你是女孩子,当心一些总没错的。”

  说得陈殊面红耳赤,低着头答应:“晓得了!”

  李纵云把陈殊抱上车,一路朝着小红山官邸驶去。

  大概是有了后遗症,在密闭狭小的空间,陈殊总是极易紧张,手心冒汗。

  李纵云握住陈殊的手,把窗户打开,吩咐司机:“开慢一点,不着急。”

  陈殊闭着眼睛,靠在他肩膀上,很不好受:“把窗户开大一点,我喘不过气来,太闷了。”

  车窗开大一些,雪花便顺着风飘了进来,李纵云把大衣披在陈殊身上,问:“冷不冷?”

  陈殊摇摇头,望着窗外,有些沿街的商铺已经挂出五花八门的灯笼来,形态各异,有些兔子灯笼做得惟妙惟肖。

  李纵云瞧陈殊看得入神,道:“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,到时候,一整条街上都是花灯。你要是喜欢,我们出来逛。”

  陈殊摇摇头:“在车上看看就好了,我现在又不能长时间走路的。”

  走到半路,车子便停了下来,前面开道的小五从车子上下来。

  李纵云摇下车窗,问:“什么事情?”

  小五报告:“司令,是东北军少帅蒲轻舟,正在清查乱。”话刚刚说完,就见前面走来一位军官,人未到声先到:“纵云,咱们兄弟两还真是巧,在这里都能遇上。”

  李纵云下了车,笑:“轻舟兄,什么事情累你如此?大晚上还在这里排查?”

  蒲轻舟走过来,首先瞧见的便是陈殊,西子尚带三分愁,分外勾人。只是陈殊一副病容,并不想见人,摇上车窗。

  蒲轻舟比李纵云要矮一些,也瘦一些,他笑笑:“纵云也是年少风流呀!”

  李纵云往旁边走了几步:“轻舟兄,说笑了。论风流,谁也不及少帅的名头。车里是内子,只是她久病,不愿意见人,失礼了。”他知道,陈殊极不愿意自己同那些冠之红颜知己的女人扯上什么关系的。

  蒲轻舟道:“原来是弟妹,倒还是我轻浮了,你见谅。今天晚上我亲自出来,实在是接到消息,说是有傅秋白的消息。苏维埃的中流砥柱,你说,我能不亲自看着吗?”

  两个人寒暄几句,李纵云便上了车,吩咐:“开车,回小红山官邸。”

  陈殊见他脸色不好,问:“出什么事情了?”

  李纵云不说话,等回了官邸,把陈殊抱进楼上,便听见他在隔壁书房大声训斥小五:“你们七处都是吃干饭的吗?傅秋白到了北平,一丁点消息都没收到。倒要他蒲轻舟来告诉我……”

  有仆人上来,端着热牛奶:“小姐,这是司令吩咐的热牛奶。”

  陈殊接过来,暖暖手,问:“你怎么称呼?”

  这个仆人,五十来岁,穿着长衣长袖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她道:“小姐叫了徐妈就行,本来是南京老宅子当差的。大小姐说,三少爷身边没有服侍的人,一身的伤,还染上了胃病,这才把我拨调来小红山官邸的。”

  是南京老宅子里来的人,陈殊‘喔’了一声,那么自己在这就就不合适了,要是被李纵云那个继母知道,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?

  徐妈极有眼色,见此道:“小姐不用担心,奴婢调来北平,就是小红山官邸的人了,绝不会往南京传话的。再说,奴婢是大小姐拨付过来的,同夫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。”

  陈殊笑笑,问:“我想洗个澡,你能帮我准备热水吗?”

  徐妈点头:“小姐吩咐就是!”便下去准备热水了。

  这个官邸很幽静,陈殊站在二楼,便见楼下一列站岗的士兵,安保严密。

  过了一会儿,徐妈上楼:“小姐,热水准备好了。”

  陈殊久病,洗澡这种事情本来是不乐意别人帮忙的,现在,只能麻烦徐妈了。

  徐妈是大宅门里出来的人,极有规矩,扶着陈殊去了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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